“先生有礼”众生齐答。
“今日,将有一位新学子加入我们的学堂。慕云~”吴先生伸手向众学子介绍慕云。
“师兄师姊有礼。”慕云作揖。
“师弟有礼。”众生还礼。
环顾四周,书塾的环境很简单,墙上挂着些许字画,形式内容相对稚嫩,看起来多为学生所作。南边有着一排书架,上面摆放着各种书籍。屋内并没有桌椅,只有蒲团铺地,摆放的很是随意,没有什么规矩。学生数量也不是很多,二十几名而已,这也印证了吴先生对学子选拔的严格要求。这些学生有官宦子弟,也有普通百姓,从一些表情行为和衣着打扮可见一二。虽生活环境各异,但众学子都很重礼节,懂规矩,这让慕云不由对对吴先生由衷钦佩。吴先生在清风镇周围一带口碑甚好,这也得益于他不拘一格的教学和不慕权贵的高洁品质。
“云儿,你随便坐,在我这没那么多规矩。”吴先生很是爽朗。
慕云随意找了个靠边的位子坐下。学生们都好奇地打量着这个新来的师弟,慕云外表清秀,气质儒雅,又很知礼节,大家顿觉好感倍增,纷纷上前与其交谈。
反观慕云却显得有点不太自在,他从小跟父母住在隐蔽的山林里,没有见过这么多同龄的孩子,一时间有点不知所措。支支吾吾,不明所以。吴先生看在眼里,捋了捋胡子,会心一笑。
突然,嘭的一声传来。书塾里一下子安静了下来,大家的目光不约而同地转向了门口。
一个男孩出现在了门口,男孩八九岁的样子,脸庞棱角分明,身躯凛凛,肌肉线条清晰可见,在小麦色的肤色下显得格外健硕。一身普通的麻衣还蜷着裤脚,自然蜷曲的头发下一双大眼气劲十足,给人一副狂放不羁,唯舞独尊的感觉。
“杨素,你又迟到了。”吴先生语气平和。显然认识他并且对于这样的事早已经习以为常。
杨素作揖致意,并没有说话,径直走向一个靠窗的位子,并没有搭理任何一个人,甚至都没有正眼看一下。
突然出现这么一个有个性的人让慕云很是好奇,他上下打量着这个杨素,只见杨素走向一个靠窗的位子,并不像其他学子一样端坐,只是很随意地躺下,双手枕头,右脚翘上了左脚,一副自由散漫之状,与书塾浓浓的学习氛围格格不入。
慕云吃惊地看着这一幕,回头看周围人的反应,吴先生轻叹口气,并没有说什么。而其他学子皆是冷眼相向,窃窃私语,指指点点,显然对其很是反感。
一个稍长的学子看出了慕云的疑问,小声与他解释。
“他叫杨素,是三年前吴先生上山采药时发现的,据说当时他全身是伤气息奄奄,吴先生就把他救了回来。伤好之后就留了下来,这人怪得很,从不与人答话。看他可怜,吴先生有意收留他,但他竟然不领情,情愿一个人住在城东的破庙里。吴先生也无可奈何,只好由着他。但是希望他来上学,起初他也不领情,后来不知为何就答应了。反正除了吴先生之外,他从不搭理别人。上课也经常这个样子,大家都很看不惯他。猪肉铺的陈胖子忍不住了,去招惹他,结果差点让他给废了,吴先生出面调停才得以息事。从那以后就更没有人愿意搭理他了,就这样不管他了。慕师弟以后小心着,别去理他就行了。”
“哦?”一番话让慕云对这个人充满了好奇,不由地多看了两眼。他的目光显然也引起了杨素的注意。
杨素抬头看了一眼这个新出现的陌生人,若有所思,但并没有说什么,低头闭上了眼睛。
“好了,各位,我们上课。”吴先生出言打破了这尴尬的环境。
慕云也收了收目光,开始听课。
好奇心带走了慕云的思绪。细想整件事,一个孩子莫名其妙的重伤被丢弃在山野间,本身就是比较离奇的事,这杨素肯定不是普通的孩子。会是什么人呢?他为什么不说话,他在策划着什么吗,吴先生知道什么吗?
一个个问号让慕云对这个人愈发的好奇,忍不住多次打量。但杨素从头至尾一直都没有动过,感觉就是来学校睡觉的。
狠狠地摇了摇头,慕云清除这脑中杂念“嗨~我管那么多干嘛。”随即重新投入听课中。
“今天就上到这里,大家回去吧。”
话音刚停,只见杨素一个起身,如同来一样,没有搭理任何人,也没有看任何人,只是经过吴先生时点头致意,然后头也不回地径直离开了。
慕云看了一眼,摇了摇头,收拾了一下东西,就要离开,却被吴先生唤住。
“慕云你留一下”
待众人离开,吴先生抬头看了一眼慕云,微微一笑。
“在想杨素?”
“嗯,有些好奇。”慕云并没有隐瞒。
“哈哈哈哈。”慕云直率的性格很合他的胃口。
“你想问什么我知道,但我不会告诉你,有些问题需要你自己去解答。”吴先生正色道。
被吴先生一句话堵死了,慕云虽然满心疑问但也不好再说什么,作揖拜退。
遥遥地注视着慕云离去,吴先生若有深意,随即自嘲地叹了口气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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