王小帅&翟义祥：每个人都在经历着“还俗”的过程

杨彦琨

11月14日，“在场”第四期准时开场。本期的主题影片是第9届FIRST青年电影展最佳艺术贡献奖影片《还俗》。《还俗》讲述了一座寺庙被规划成景区，师父离开，假僧当道，迷茫的和尚何双泉选择还俗。在适应社会的过程中，戒律一一破掉，旧友帮助带他入世，酒色皆尝，一场生活的洪流把他拖入更大困境的故事。我们此次有幸请到本片导演翟义祥和导演王小帅为嘉宾，一起就影片探讨了“信仰”的话题。诚如电影所寄托的那种普遍意义上的“还俗”寓意，翟义祥坦言自己做导演恰如还俗的僧人。通过“入世”来追求“信仰”。而导演王小帅也提出了自己的观点，认为信仰分为外部形态和内心状态两种，并自白试图以“自毁”的方式为独立艺术电影开辟一条道路。通过聆听、参与两位导演的互动交流，或许我们能体会到作为电影人如钻石般的坚守。

下文中主持人袁登宇简称“袁”，翟义祥导演简称“翟”，王小帅导演简称“王”电影内外失落的信仰

袁：我早大家之前看过《还俗》这部片子，当时有个特别强烈的感受就是，翟导好像在借影片中和尚的茫然和无奈表现出：在我们这个时代，作为一个对艺术有强烈追求的导演，也有茫然和无奈。这可能是我作为一个普通的观众最想跟导演交流的想法，借着今天的机会，想听听导演自己怎么说，也想听听小帅导演看完后有什么想说的？


翟：我可以打个比方来说，世俗社会就好比我们现在头顶上的霾，每个人都绕不过去，因为我们生活的环境，是在这个社会里面，不管你作为一个文艺青年，或者一个在体制内上班的公务员，还是作为一个刚刚走出校园的大学生，都经历着一场还俗的过程，一个人在迅速变革的时间段，需要面临一些挣扎和选择。这个可能是我特别想表达的。


王：借这个机会，我先要恭喜一下FIRST电影节，他们这几届办下来，真的是越办越好，形成一个在电影大环境之下的一个平行世界，从某种程度上来说，是一个更精彩的“电影世界”。之前借一个青年电影论坛，看了很多FIRST推选的影片，看下来以后，我特别高兴，在外面的市场环境里面，更多人就以为电影是那样的，但是通过这个空间和平台，能让人知道其实还有更有意思的电影，中国电影没有死，也死不了。这是我的一个感受。


另外，今天，我来晚了，但特别应景。在雾霾天里，我堵在了一个交通混乱的城市，当时在车里的时候，我在想：这部电影其实经历着同样概念的事情，当我看到片子的时候，印证了这个感觉。我觉得导演不仅是把自己寄托在了人物身上。我看到的是一种无奈中的愤怒，影片点点滴滴里触碰的东西，就是我们平时看到的这个社会，不管是北京、上海这样的大城市，还是中小城市，其精神实质里都有这种失落，世界信仰的坍塌，在哪都是一样的。现在还有像翟义祥这样的年轻导演，更有责任心、更有良知的导演愿意去面对“信仰”这个命题，我觉得要比在外面那些嘻嘻哈哈、娱乐的，取得所谓的票房成功、资本成功的电影更有意义和价值。